蚍蜉_28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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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韩泽得知成屿也将和他一同前往蒲州,这心里是喜忧参半。一边是感情纠结,一边是理智撕扯。正烦闷着,蒋干一撩帐篷进来了。

    “刺史大人,前头在办庆功宴呢,还不过去?”

    韩泽站起来,冲着蒋干后脖子一呼,“瞎叫什么。”

    蒋干笑眯眯的说道:“我说这圣旨都下来了,有什么不能叫的。就是可惜我和路大哥留在河东,与你可是相隔万里。”

    韩泽捞过对方的肩膀,笑道:“行了,兴许我在那待个几年又回来了呢。走,吃饭去。”

    这几日韩岳带兵将麟州周边流兵清理了个干净,料想经此一役河东或许能安稳几年,朝廷已经下达了议和的指令,就等北夏派出使臣了。

    营帐里灯火通明,凡是能走动的将士都来了,好不热闹。行伍之人没什么刻板礼仪,一堆人围着划拳喝酒,吵吵嚷嚷的。

    韩泽在一众混乱中一眼就瞧见了成屿。成屿穿了件素色的襕衫,在一众深色军服中显得尤为突出,韩泽隐在人群后,默默地看着。

    身边有几个人围着喝酒,成屿推辞不了,喝了几杯就晕乎,连忙寻了个由头溜出帐篷透气。

    在场的大多都是武人,几个文官如何比得上他们的酒量。成屿站在外面喘了几口气,正打算不告而别,突然一摸腰间,“坏了,荷包落在里头了。里面还有五两银子呢。”

    成屿急急忙忙往回赶,推掉了几个人递过来的酒杯,嘻嘻哈哈糊弄完可算是回到了座位上,蹲下身好一番摸索,拿到荷包准备退出去的时候,那门口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几个人堵着了。

    成屿四处看了一下,准备从后门穿过去。刚撩开帷幕,还未待反应,一只温热的手就覆上了他的双眼。

    成屿怔了一下,正准备挣脱,身后那人却一手环过他的腰,将人往后一拉,紧紧地拢在怀里。紧接着,略带酒气的气息喷洒在成屿耳侧。

    “先生这边走。”

    成屿反应过来,是韩泽。正欲说话,就听见附近有靡靡之音传来,成屿一愣。他竟然忘了这后门和另一个帐子相通,现下许是有些人喝了酒在这招妓。

    耳边还在传来一些不堪入耳的呻吟低语。成屿瞬间臊得慌,着急忙慌的就要往后退。

    韩泽侧头看到成屿泛红的耳廓和脸颊有些心猿意马,一时不察被成屿一脚踩到。

    “嘶。”

    “抱歉,抱歉,你没事吧。”成屿急忙扭头向韩泽道歉。

    韩泽的手没放下来,成屿一转,原本覆在眼睛上的手滑到脸颊上,另一只手还扣在成屿腰上。这样的姿势仿佛韩泽捧着成屿的脸,宛若恋人一般。

    韩泽如今已比成屿高许多,成屿堪堪到他的唇下。现在成屿在他怀里仰着头看他,只要自己低低头,只要再低一点,就能……

    猛地,韩泽如同烫到一般瞬间放开了手,往后退了半步。成屿还盯着他,韩泽闭了闭眼,低低吸了一口气,“没事,先生跟我来。”

    成屿喝了酒之后格外乖,亦步亦趋的跟在韩泽身后。走出营帐,入夜的凉风吹醒了韩泽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说着接过侍卫递过的灯笼。

    两个人并肩走着,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。

    成屿说起了自己的腿伤。韩泽听见他还是落下病根,不免皱了皱眉,也是,当初伤得这么重,怎么能恢复如初。

    “可是,蒲州潮湿,先生的腿怎经受得住?”

    成屿摇摇头笑着说:“没事的,好歹蒲州暖和点。”

    “等到了那边还是请个大夫看看,开些膏方洗药平时保养保养也好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成屿心里熨贴。

    送人到了,“先生早点睡。”韩泽嘱咐。

    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成屿突然笑开,问他怎么了,便说:“往日都是我催你早睡,如今也有你催我的一日了。”

    以前在渭州和成屿住一起,那时成屿腿伤未愈行动不便,都是韩泽服侍,自然要等成屿睡下了他才去睡。

    过去只觉得这样的日子习惯了,侍奉师长也是天经地义。可如今成屿不再需要他了,那点温存也只有他一个人在偷偷反复咀嚼回忆。

    韩泽手中的灯笼火苗抖动了一下,昏暗的烛光下成屿没看见韩泽眼中片刻的悲凉。

    也许是酒的缘故,韩泽不似平常那般能好好藏起晦暗的情绪。他勉强牵起嘴角,说道:“我倒是想以后日日……。”

    话一出口,韩泽就咬了咬牙,他什么身份能说出这样的话,做这样的事。

    旋即向成屿告别离开。成屿神思模糊,也不追问。

    韩泽快步离去,入了秋,夜风愈发冷了。他看着手中被吹灭的灯,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黄月。河东就这点好,一年四季都能看见圆黄的月亮。

    可韩泽厌恶极了黑夜,夜夜梦魇难眠,他犯下错事、心生错念也都是在黑夜里。

    韩泽的心彻底冷了下来,将灯笼随手甩在路上,抬脚走进自己的居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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