蚍蜉_17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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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吃完晚饭,成屿洗漱完就打算上床睡了。韩泽日日为他按摩已经足足坚持了一年多,但成屿自从能走路后就常常犯懒,不让韩泽按。韩泽也无法,只好随他去了,先生大多时候都是端方的,但偶尔不经意间还是会流露一些小性子。

    韩泽像是想到什么,起身去了外间,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副护膝。

    “天寒小心风湿入骨,还是带上吧。”

    今年比前几年冷许多,想必草原上的北夏人也不好过,有风声传出北夏王族有向中原称臣之意,但韩泽知道他们生性好战,只要有余力绝对会再次反击。

    几个月后,北夏使臣来朝,谈判如何是华京的事,但不管怎样,今年都是一个难得的安稳年。

    渭州城里熙熙攘攘的,小孩子们都带着虎头帽在街上乱窜。有个小家伙撞到韩泽腿上,仰头懵懵的看着,韩泽垂手摸了一把小孩的脑袋。

    “去找伙伴玩。”小孩朝他嘻嘻一笑就跑远了。

    韩泽心情不错,走进了街边的裁缝铺。

    半个月前他就在这里定了一件斗篷,拿的是六张狐狸皮,韩泽打猎的时候就仔细着没伤了狐狸的皮毛,拿到成品后确实很满意。毛色相似,都是白中夹点灰的颜色,里衬又塞了羊绒,保准暖和。

    裁缝铺的老板娘一边称着银子,一边和韩泽打趣,“小公子花了这么心力,是给谁的啊?”韩泽不语,只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老板娘替他包好又嘱咐道这斗篷洗时可要小心着,韩泽有点儿着急,随口应了几句就连忙回家了。

    成屿每年都会给他备生辰礼和新年礼,褡裢、护腕、腰带啥的送了个遍。

    韩泽未入军前月钱不多,只能回些自己做的小玩意,但这次新年韩泽可是卯着劲要让先生开心,先生正好也没有斗篷,于是就做了一件。

    韩泽是等不到除夕那天再给他的,一回院子就献宝似的将斗篷送到人面前了。成屿一看这皮毛成色就知道价值不菲,哪里好意思要,有些怪道:“韩泽,你……这狐狸裘太贵重了,都是些贵人才穿的。”

    韩泽很执拗的举着,“狐狸是我自己猎的,不费银子。再说先生哪里不算贵人?”

    成屿失笑,“我就是个教书先生,哪里算了?这穿出去也太招摇了些。”

    韩泽瞬间失落,抿着嘴巴不说话,成屿吃软不吃硬,见他这副样子知道再拒绝肯定要伤了人家的心,“罢了罢了,给我吧,放到柜子里,我除夕那天穿?”

    韩泽听闻忙不迭地的就把斗篷放在了柜子的最上面。

    “我也给你备了礼,不过还要再过几天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?”韩泽问道。

    成屿卖了个关子,没告诉他,“总归和之前送你的那些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韩泽有些隐隐的期待,“那……韩启他们有吗?”之前除了生辰礼个别,其他先生都是一样给。

    成屿扑哧一笑,“你还吃醋呐。你的是独一份,可满意了?”

    韩泽有些不好意思,但嘴角又止不住上扬。

    除夕夜里,一大家子人上桌吃饭,成屿也被韩岳强留住。难得一个安稳年,韩将军贪杯,大着舌头对韩启和韩泽说道:“你们两个小子,过了年都十七了,是大人了!得学会喝酒!”

    说着就往他们杯子里倒,韩启二人无法,只能闷头干了。

    “哎哎哎,成先生现在身体好了,也得喝!”成屿没有拂了将军好意,也喝了。但成屿酒量不咋地,被灌了几杯下肚就有些昏昏沉沉。

    韩夫人实在看不下去,冲着韩岳后背一抽,“看你这好样子,非把人灌醉不可。”

    韩岳一点也不恼,乐呵呵的看着夫人。韩夫人被他看得一羞,干脆转身进了后厅,吩咐人去拿醒酒汤。

    最后散席的时候,韩岳醉得不清,看样子连醒酒汤也没必要喝了。成屿虚着脚步,半醉半醒的向韩夫人告辞就和韩泽一起回院子了。

    韩泽没有那么醉,也许是天生体质原因,酒性发散的比别人快。刚出院门,成屿就打了个寒噤,韩泽瞧见,侧过身给他挡了点风。

    回到屋子,点上蜡烛,韩泽才发现成屿面色酡红,心想先生这酒量也太……虚扶着成屿在床上坐下,嘱咐:“我去倒水,再撑一会,可别睡了。”

    成屿迷迷糊糊的,反正听不清他说的什么,但身边的是韩泽就没什么可担心的,呆呆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但就这一会儿功夫,韩泽回来的时候,成屿就已经躺在床上,酣然入眠了。

    韩泽端着一盆水,心想擦个脸好了,先生爱洁,若是发现枕头上沾了味道,第二天又要折腾。

    于是韩泽任劳任怨的脱了成屿的鞋袜,躬身将人捞起来去脱斗篷的时候,大概是被人挪动不舒服,成屿迷蒙的睁开眼,“别动了,困。”也许是醉了的缘故,声音不似平常那般清冷,带了点糯糯的口音。

    韩泽一时怔住了,人还搂在怀里,方才睁开那一眼瞧来,眼尾泛红,带了点盈盈的泪意,真像是带了钩子。成屿陷在柔软的毛裘里,微微歪着头,一片绵白的狐狸毛衬得脸颊粉白,嘴唇也比平时红润了不少。靠他那么近,韩泽就这么浸在成屿的气息里。

    韩泽不晓得僵了多久,回过神意识到自己方才是有多么冒犯先生。他退开几步,喘了口气,好像要把刚刚旖旎的气息全呼出去。

    韩泽不可置信的看着依旧酣睡的成屿,心乱如麻,想,他刚刚到底是醉了,还是……疯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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