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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津田组干的？”大佬们或坐或站等在手术室外，辻家骏一眉头皱成一团，想掏出香烟来抽，又被手下提醒这里是医院。

    “津田组怎么会知道我们今晚在那里聚会。”凉川信说。

    “我说大哥，你能不能先去把你身上的血擦一擦，你脑袋上的血都结块了。”辻家骏一浑身不耐烦，嘟囔道。

    凉川信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侧，才发现那个小姐的血还黏在自己身上，难怪刚才小弟去找了医用棉布递给他，凉川却说，我没事。

    “不会是那个铁男搞的鬼吧。”辻家骏一一直对铁男有所忌惮，铁男此时还在夜总会收拾残局。

    “如果是铁男，他有很多机会下手，而且一定会得手。”中村从另一间手术室走了出来，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，“更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场子对老大下手。”

    “我相信铁男。”德男也附和道。

    “我们聚会的事还有谁知道，我总觉得帮里出了叛徒。”辻家骏一倒不是有心针对铁男，但从中村的办公室被炸到三井遇刺，明眼人都能发觉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妈的老子最恨的就是叛徒，我出去抽根烟。”辻家骏一更烦躁了，挠了挠头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一众大佬在手术室外陷入了沉默，就这样等了好一会儿，手术室里出来一位医生。

    “患者伤的很重，但送来及时，不危及生命。子弹已经取出来了，现在在做缝合工作。”医生只是出来报一声平安，没有多说什么就又回了手术室。

    “大家都回去好好查一查自己手下的人，都待在这里不安全，我会照顾好老大。”帮内大佬都等在这里不是办法，如今老大已确认没有大碍，中村便叫众人散了。

    “我们明天再来看望老大。”凉川信说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中村看到角落里的阿龙，又说，“阿龙，万事要小心。”

    铁男的夜总会从前是楠元的场子，从楠元组抢来的场子除了三井和铁男接管外，吃掉最多的就是阿龙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阿龙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铁男来的时候，手术室外只有中村和他的心腹手下，三井的保镖则守在楼梯口和电梯口。

    “老大没事吧？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会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中村大哥，你的手还好吗？要不要去休息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“噢。”

    医生和护士推着三井走了出来，三井仍昏迷着，脸色憔悴。

    “麻药还没退，不过就是麻药退了，病人可能也要昏迷几天才醒过来。”

    中村手臂中的弹没伤到骨头，第二天就能出院，索性住在了三井病房的家属房间，又让铁男守在三井的房间里。

    从医院的大门口到住院部都守着三井组的人，三井所在的那一层更只有三井和中村两个病人，但守着十几名保镖。

    再过一小时天就要亮了，铁男却毫无睡意，他换了一身衣服，坐在三井的床边，通过月光端详三井的脸庞。

    三井身上插着很多管子，呼吸微不可闻，干涸的嘴唇紧紧闭着，点滴架上挂满了药水，生命体征监护仪在一旁闪烁着线条和数字。

    铁男攥紧了自己的手。

    病房里安静极了，一切声音都会被放大，铁男先是听到家庭病房外数人走动的声音，接着听到三井的房间外急匆匆的脚步声，然后是叩门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铁男。”中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，铁男打开了门。

    “那群狗娘养的急疯了，杀到了医院来，你不要出来，守在这个门边。”中村未受伤的手握着上了膛的手枪，跟铁男讲完这句话就走了。

    中村的心腹提着一个很大的黑色皮袋，从袋子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铁男后就跟着中村走了。

    铁男低头一看，是一把突击步枪。

    铁男关上门，快步走到窗边，身子掩在墙壁后侧身看楼下。一辆黑色轿车带着三辆面包车急速驶来，一辆面包车直接冲进了住院部大厅，其他几辆门口。

    密密麻麻的枪声从楼下传来，铁男快速拉上窗帘，把柜子推到门后抵住门，然后走到三井的床前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三井，举枪对准了门。

    一楼的枪声消失，过了几分钟，嘈嘈切切的枪声又从电梯口传来。

    铁男握紧了枪，全身神经紧绷着。

    枪声越来越近，还可以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。

    又过了十几分钟，密集的弹雨变得只剩下闷闷的几声，在与铁男一墙之隔的屋外响了几下，整层楼就归于了沉寂。

    沉寂并未持续太久，铁男就又听到同一把手枪一枪一枪地射了几发，每一声都越来越近，伴随着脚步声，最后持枪的那人停在了三井的病房门前。

    铁男把手指扣进了扳机。

    那人叩了叩门。

    “是我，开门。”是中村的声音。

    铁男移开柜子，打开门，中村站在房外，全身是血。

    “噢，不要担心，都是别人的血，除了这里。”中村指了指自己左臂上的伤口，绑着的绷带很凌乱，渗出了一小片血。

    铁男向中村的身后望去，中村的心腹死在家庭病房的门边，除此之外客厅里倒着四具尸体，都是胸腹部中弹，然后脑门被补了一枪。

    原来最后那一声一声越来越近的枪声，是中村在清理战场。

    “整层楼只剩你我和老大三个活人了，我们最好赶快转移。”

    走廊上全是尸体，医院的白墙几乎被血染红。中村一只手使不上劲，只能帮着推吊瓶架，铁男只好边把尸体搬开边拉着三井的病床往前，那把突击步枪就放在三井腿边的被子上。

    守夜的医生和护士都被津田组打死了，两边电梯的门一开一合，始终关不上——几个津田组的人在冲出电梯的时候被打死了。

    铁男又把电梯里的尸体搬出来，把三井的病床推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去负一楼。”中村说。

    电梯的按键上都是血液，铁男按完后在电梯壁上干净的地方擦了几把。

    到了负一楼，中村扫视了一圈救护车的车牌号，然后让铁男把三井推到了其中一辆边上。

    中村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，打开了救护车的后车门。

    “就怕有个万一，我早些时候叫小弟去偷的。”

    铁男将三井推上车后，中村把车钥匙扔给铁男。

    “你开车，我单手不方便。”

    铁男发动车子，当务之急是离开医院，驶出几条街后才问中村去哪。

    “现在整个神奈川都不安全，我姑妈前几年死了，她没有后，把乡下一个老房子留给了我，没有人知道那个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村里刚好有一个医术高明的老医生，你在那里照顾老大，不要让任何人知道，包括德男和阿龙，我会定期给你们送物资。”

    “妈的，等我把叛徒找出来，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。”

    “拜托你了，铁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