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 (第2/2页)

没有。」

    语气听起来还算冷静，可那一秒，他自己都察觉到语调里微妙的迟疑，像是晚了半拍。不是激烈的否定，也不是心安理得的坦白，而是那种下意识的闪躲。

    他的视线飘向泉水上泛着微光的水面，像是想从其中找到答案或掩饰什麽。

    晓乐听见了，没再多问，只是微微一笑，没有移开头，也没有多说什麽。

    他靠得更稳了一些，像是在给对方时间，也像是在让这句话留在他们之间，慢慢沉进水底。

    水雾缭绕，月sE在蒸腾的泉气中朦胧，万籁俱寂，只剩他们肩靠着肩，一动也不动，仿佛彼此的心跳就是此刻唯一的声音。

    晓乐的眼神轻轻地扫过林睿彦的脸侧，没有笑，也没有多话，只是那样静静地待着，像是早已读懂他的犹豫与不坦率。

    泉水轻声流淌，夜风拂过水面，卷起几缕薄雾，如梦似幻地飘浮在两人之间。那片静谧，像是刻意为他们腾出来的一方时空，任他们挣扎、犹豫，却也无处可逃。

    林睿彦的肩膀有些僵y，但晓乐靠上来的T温和重量，实实在在地存在着。他不晓得自己该怎麽反应，是该推开他？还是乾脆承认那份模糊不清的情感早就悄悄爬上心头？

    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：这不对。

    他从小被灌输的价值观、周遭的眼光、自己过去的经历，彷佛都在告诉他，这份亲密不应该产生。但偏偏，在这些声音之外，还有另一个更微弱却顽强的情绪，温柔地、顽固地撼动着他内心某处不肯承认的柔软。

    是晓乐。

    晓乐总是轻描淡写地笑，像什麽事都不在意；可林睿彦却知道，那笑容背後藏着什麽。藏着勉强、藏着孤单、也藏着某种彷佛已经很久没有被谁看穿的渴望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该怎麽回应这样的晓乐。

    不敢靠近，又无法cH0U身；

    不敢承认，又舍不得否定。

    他低头望着热气升腾的泉面，那些水雾模糊了他视线里的现实，也模糊了他对於自己感情的认知。他想逃，可又怕一转身就再也无法补回那个人靠过来的温度。

    而晓乐，晓乐只是靠着他，不说话，不b问，不等回应，甚至连手都没有多碰一分。

    但林睿彦就是知道，那不是单纯的依靠。那是某种试探，也是一种容忍。

    晓乐在给他时间。

    而时间，却也在一点一滴地耗尽晓乐的耐X。

    晓乐闭着眼，额头轻靠着林睿彦的肩，脸侧的肌肤贴着对方微润的肩膀。表面上他像是安静享受着这片宁静，可内心却悄悄翻涌着。

    这不是他第一次怀疑，自己是不是撑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他太累了。

    笑得太多、装得太多、Ai得太克制。

    他明明已经放下了不少防备，却还是感觉自己像悬在空中的线，一不小心就会断。

    每一个眼神的避让，每一句模棱两可的回应，都像是一记无声的退缩。林睿彦不说，他就不问；林睿彦不承认，他也假装没听见。可他心里怎麽会不明白，那些微小的动摇与犹豫，早就证明了一切。

    他其实想说——我喜欢你，真的很喜欢你，喜欢到连你不说的那些否定，我都能忍着不去戳破。

    但他没有。

    因为他知道，一旦说出口，就再也无法假装只是朋友。他会失去现在这样可以依靠的距离，也可能会让对方彻底地、毫无余地地退後。

    所以他选择暧昧，选择依靠，用最温柔也最不动声sE的方式，一点一滴渗入对方的生活。

    就这样吧。

    他在心里告诉自己，只要还能待在他身边，只要还能在这样的夜晚，靠着他的肩膀呼x1一口安心的空气，那就够了。

    即使再多一点，也不敢奢求。

    晓乐微微睁开眼，看着夜sE沉沉，月光落在林睿彦的肩头，如同一层无声的薄霜。他知道这场暧昧还会持续很久，知道自己还会笑着不说破，也知道这样的等待会磨人。

    但他愿意，因为他始终相信。

    哪怕再慢，只要对方有一点点的动摇，那就还有希望。

    尽管他觉得这不可能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