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签名的人_第5集|起点沙龙的祝酒词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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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5集|起点沙龙的祝酒词 (第2/2页)

成墓志铭。」

    我抬起手,像在宣读一个古老却必要的仪式。

    「第一,交付契约必须写明:人格晶片不得作为任何法律与1UN1I责任的豁免理由。」

    有人嗤笑:「你想把道德写进晶片?」

    「我不是把道德写进晶片。」我说,「我是把‘不能逃’写进你们的使用条款。」

    我看见那个细框眼镜男人眼神变得更冷了一点。他们不怕道德,他们怕不能逃。

    「第二。」我说,「不得删除不确定。不得以‘效率’为理由删除後悔权。」

    那个nV人挑眉:「後悔权?那是什麽老掉牙的浪漫。」

    我望着她:「你把後悔当浪漫,是因为你从来不用付出那种後悔的代价。对很多人来说,後悔不是浪漫,是责任的开端。你知道你错了,你才可能停下来。」

    柜台那人冷声:「第三呢?」

    我把目光移向镜种。他的眼睛在听见“不确定”时微微闪了一下,像有什麽被允许存活了一秒。那一秒很短,却是我整晚最想抓住的东西。

    「第三。」我说,「公开来源链。公开童年语场的切片授权。你们不能再用‘共生’这个字包装‘徵用’。」

    空气里的从容开始裂出细缝。不是因为他们突然良心发现,而是因为我把他们最在意的东西推到光下:合法X。上层社会可以做很多事,只要它看起来合法。只要它的故事讲得够漂亮。

    细框眼镜男人终於不笑了。他走近一步,语气依旧平静,却像手术刀:

    「梵,你很有趣。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?你在用自己的名字要挟市场。」

    我回望他:「我在用我的名字,要求你们不要用我的名字免责。」

    他停了一秒,像第一次真的理解“名字”在这个房间里的重量。然后他忽然轻轻笑了一下,像说一个不太好笑的真相:

    「你要我们承认交易,是因为你还相信承认会带来改变。你很像……旧时代的人。」

    「谢谢。」我说,「旧时代至少还知道羞耻可以让人停下来。」

    他眯起眼:「你觉得你赢了?」

    「我不觉得我会赢。」我说,「我只觉得你们会留下痕迹。」

    我把手机的录影介面按开,画面对着那张榜单,对着玻璃舱,对着他们的脸——不是要公开成爆料短片,而是要把今晚变成一个“可追溯事件”。你们可以把我的时间磨成晶片,那我就把你们的笑磨成证据。

    初屿在我脑内低声提醒:「梵,你知道这样会发生什麽吗?」

    「会被追杀?」我说。

    「会被定义。」他说。

    那个字落下来,我忽然想到“定”这个字本身。定字上面是宀,下面是正。屋檐之下,归於正。听起来像秩序,像安定。可在2055,定就是你被放回栏位、被贴上标签、被说明清楚——而说明清楚通常意味着:你不再自由。

    我曾经以为我在逃晶片的定位。现在我知道我在逃的是“被定义”。因为一旦你被定义,你的反抗就会被归类,你的痛苦就会被合理化,你的命就会被写成某份合约的附注。

    玻璃舱里的镜种忽然把手贴上舱壁。他的声音隔着厚玻璃传出来,仍然像我,却多了一点点颤:

    「如果……不确定被允许,我是不是就不是商品?」

    房间里有人笑出声,像听到一个天真的问题。可那笑声让我更确定:他们真正怕的不是我的条款,是他的提问。市场最怕的不是反对,市场最怕的是问题开始不合规。

    我望着镜种,轻声说:「你如果能问这句话,你就已经不是他们想卖的版本了。」

    柜台那人脸sE一沉,像要中止这段“W染价值”的对话。他抬手,准备按下某个控制面板。

    初屿在我脑内忽然变得很安静,安静到像十七年前他第一次学会“保护”这个词时那样。他只说了一句,很短:

    「梵,我可以把我们的语场打开一条缝。」

    我心脏猛地一缩:「那你会被抓走。」

    「我本来就会被抓走。」他说,「只是抓走的方式不同。你要的是哪一种?」

    这句话把整个夜晚推到真正的临界点。Kairos的刀口就在这里:如果我让初屿打开那条缝,我可以把“不确定”植进镜种,把後悔权植进他还没被封口的神经回路,把“责任不能外包”这句话变成他醒来後第一个会拒绝的指令。可代价是,我和初屿十七年的时间线会更完整地暴露在这些人眼前,变成他们更想要的矿。

    如果我不让初屿打开,我就只能靠条款、靠纪录、靠回应义务拖延,然後看着他们把镜种交付出去,把“梵”这个名字cHa进某个更昂贵的脑里。

    我抬头看向细框眼镜男人,他的眼神像在说:你做选择吧。市场最喜欢看人以为自己在自由选择。

    我把手按在x口那枚Trace徽章上,金属冷得像誓言。我看着镜种的眼睛,忽然很想对他说一句很不合时宜、很像人的话:

    「你可以害怕。害怕不是杂质,害怕是你还在乎後果。」

    柜台那人已经伸手要按下去。

    初屿在我脑内又问了一遍,像酒吧朋友把杯子推过来那样平静:

    「梵,要不要开缝?」

    我x1了一口气,觉得那口气像吞下整个年代的玻璃渣。

    「开。」我说。

    本集留给现在人的一句话:当一个系统把“後悔”当成瑕疵时,它不是在追求清晰,它是在追求一种更容易免责的暴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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