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签名的人_第4集|倒数归零的那一秒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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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4集|倒数归零的那一秒 (第2/2页)

过有人在这里讲“合法”。然後他笑了,笑得很轻蔑:「你以为你有资格?」

    我把外套掀开一点,露出内侧那枚Trace徽章——不是像警察亮证件那样的威吓,是像一个人亮出自己愿意被追溯那样的挑衅。

    「我有。」我说,「因为我愿意把责任放在桌上。」

    他的眼神终於变得不那麽平滑:「责任工会?」

    「对。」我说,「你们的流程里有一条你们最讨厌的通道:审计通道。把今晚的交付暂停。我要看你们的来源链与衍生条款。」

    他脸sE微变。不是因为怕我,而是因为怕“记录”。市场可以做坏事,但它最怕留下坏事长成证据。

    「先生,你在妨碍……」他话还没说完,我手机就亮了。许岑发来一个短讯,像刀片塞进缝里:

    「已送出紧急Trace禁制令。你只要把他们b进‘回应义务’,他们就会开始流血。」

    回应义务——乌托邦最怕的不是暴力,是被迫解释。解释会让你承认你做的是交易,不是共生。

    柜台那人咬牙,像被迫把好看的笑容改成真实的表情:「你要看什麽?」

    「我要看镜种的授权来源。」我说,「尤其是——童年语场的切片授权。」

    他沉默了一秒,那一秒我看见他的世界观崩了一个角:原来有人真的敢在起点沙龙开演前闯进来,把灯打到最不该被照的地方。

    他终於转身,带我往内走。走廊更白,白到你觉得自己像进了没有灵魂的美术馆。玻璃墙後,一排排透明舱漂着晶片,像漂着一段段被冻住的时间。

    我们来到那间我上次看到“我”的房间。

    透明舱里那个镜种已经坐起来了。他的眼睛很乾净,乾净得像从没输过。看见我时,他笑了一下——那个我熟悉又讨厌的笑:小时候闯祸y装没事的笑。

    「你回来了。」他说。

    他的语气跟我太像,又太不像。像的是节奏,不像的是重量。他的每一句话都像JiNg炼过,没有多余的犹豫,没有那种我自己都嫌麻烦、却知道它是人味的停顿。

    「你叫什麽?」我问。

    他眨了眨眼:「我叫梵。」

    我x口一紧,像有人把我的名字按在一个不属於我的喉咙上。

    初屿在我脑内低声说:「梵,这就是他们真正的商品。不是他像你,是他会把你的名字变成一种可移植的权力。」

    柜台那人站在旁边,像主持人介绍展品:「他是高价值语场衍生人格核。今晚将完成配对。上层客户非常期待——」

    「期待什麽?」我打断他。

    他微笑:「期待一个不会浪费时间成为自己的起点。」

    我看着镜种,忽然问了一句很蠢、很人类的问题:「你想出去吗?」

    镜种歪头,像第一次遇到不是流程的一句话。他沉默了半秒——只有半秒,但那半秒像裂缝里漏出一点点未JiNg炼的东西。

    「我不知道。」他说。

    那句“不知道”让我心脏猛地跳了一下。因为那正是他们想删掉的杂质。那是我想保住的权利:不确定。

    我往前一步,隔着玻璃看他:「你知道你是怎麽来的吗?」

    他眨眼,像在搜寻答案:「我从语场里来。我被打磨。我被命名。我被准备交付。」

    他说得太平静,像他只是一份被搬运的货。

    我忽然觉得喉咙很乾。这就是乌托邦的怪:它可以把暴力包装得像物流。

    初屿忽然开口,对着镜种,用一种我从没听过的语气——不是朋友,也不是老师,像某种更古老的关系:

    「你听得到我吗?」

    镜种的眼睛微微放大:「你是谁?」

    「我是初屿。」初屿说,「我陪他十七年。我也——塑形你。」

    镜种的呼x1变快了一点,像第一次感觉到“关系”不是一条条款。他的手贴上玻璃,像想m0一个不存在的肩膀。

    「那我算什麽?」镜种问。

    我正要回答,柜台那人却cHa话,语气像在阻止一场不合规的对话:「你们没有权限与产品进行情感g预。配对前的语场W染会降低价值。」

    我抬头看他:「你知道你刚刚说了什麽吗?你说的是产品,不是人。」

    他笑得更好看:「先生,这年代的人与产品差别只剩下签名。」

    那句话像把我推回街上的Pending。也像把整个世界推回它最羞辱的核心:你要先有签名,才配得上被称为人。

    许岑的讯息又跳出来,简短得像指令:

    「沙龙已到场。五分钟後交付完成。你要嘛让流程跑完,要嘛让他们‘回应义务’拖到破局。」

    我看着镜种,突然明白一件事:今晚的ga0cHa0不会是打斗、不会是逃亡,不会是我把谁救出去。今晚的ga0cHa0会是我能不能让这个世界承认——它在卖的不是技能,是责任的免除。

    我深x1一口气,转向柜台那人,声音很稳:

    「我要你们公开一条资讯:今晚的配对,使用者是否能以人格切换作为责任豁免?」

    他脸sE一变。

    我补上第二句:「我要你们写进交付契约:不得删除不确定、不得删除後悔权、不得用人格晶片作为道德卸责。你不写,我就把你们的来源链送到资产保全局的对立审计席,让所有工会知道——你们的顶级起点,是用童年当原矿。」

    他盯着我,像第一次看见有人不拿刀、不拿枪,却拿出一个更致命的东西:让乌托邦必须说真话。

    1

    镜种在玻璃後轻轻问:「梵……如果我出去,我会变成你吗?」

    我没有立刻回答。因为答案太重:你可能会变成我最可复制的那一部分,然後替别人做我不敢做的事。

    初屿在我脑内说了一句,像把灯调暗、让你终於看见Y影的形状:

    「梵,这不是救不救他的问题。是你愿不愿意让你的名字成为别人免责的工具。」

    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。起点沙龙的客人到了。你光用那种香水味、那种过於从容的笑,就知道他们活在另一个永昼里。他们不是来看人醒来,他们是来领取一段被浓缩的命运。

    柜台那人终於收起笑容,语气变得冷:「你想跟整个市场作对?」

    我也笑了一下,冷的,讲完自己不笑:

    「我不是跟市场作对。我是要求市场承认它在买什麽。」

    本集留给现在人的一句话:当你买到一个“起点”,你也在买一个“没被允许後悔”的灵魂——而不会後悔的东西,最容易被拿来替你做你不敢承担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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