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(第1/1页)

    大寒，梅家绣庄

    站在绣房中，高怀馨弯身注视nV儿亲绣的一副鸳鸯戏水图。

    梅青萝虽然才十二，但极有天分，加上技巧出sE，目前所完成的几副绣图，都已超过绣坊的绣娘手艺。美丽的面容现出微笑，高怀馨对nV儿的成果颇感骄傲！

    「娘，那我能与以暮一块外出了吗？」

    少nV期待地望着娘亲。高怀馨收起笑意，轻叹口气。已是腊月时节，外头不时下着小雪，此种天候对梅青萝的身子来说最为不宜，是以上月她回来绣庄後，自己提出想要邀俞以暮外出游览的提议时，高怀馨自然不允。

    梅青萝想出法子，她让高怀馨布置绣图，自己若能在指定时候内完成，娘亲也满意的话，那就应下这个要求。现下，高怀馨着实为难！

    少nV咬着薄唇，挽着娘亲手臂轻轻摇晃，此种小nV儿撒娇，自从梅青萝十岁後就不曾再有，高怀馨登时心软，只好点了头。

    午膳时，梅青萝将这个消息告知俞以暮，nV孩满脸惊讶，立时望向站在一旁服侍却是一脸不赞同的林娟。杏眼微眨，开口哄劝:「青萝，外头天寒地冻，我们就待在温暖的屋子，别去其它地方可好？」

    梅青萝却不愿，JiNg致的脸蛋现出兴趣，「不好，你上回不是同我说过，有人在结冰的河上钓鱼吗？我很想去试试，你陪我去好不？」

    周以暮实在懊恼自己的多嘴，有次她与梅青萝共用午膳时，想起赵允豪曾同她说过，捕鱼人家在寒冬时节的捕鱼技巧，她一时兴起便形容给小仙子听，这下可好，g出她的兴致来了！

    过了几日，苦着脸的周以暮，陪伴全身裹着厚重衣物、脚踩毛皮靴的梅青萝，两人坐着马车，来到陇城另一头城郊，那里有一条大河，名叫延泽河。

    林娟带着两人下车，她将包裹温热铜制手炉的布袋，挂在梅青萝手臂，还把毛披风的兜帽拉低绑好，少nV不满地嘟嚷:「娟姐，我都看不清前头了。」

    身穿毛皮袄用棉布帕首的周以暮，先走到早结成厚厚冰层的延泽河边，宽广的河面一望无际。

    天气如此寒冷，河边空无一人，结冰的河面上还不时吹来寒风，周以暮身子抖了抖，冻得青白的小脸，缩进梅青萝帮她裹上的毛领巾。

    回头望着由於穿得太过厚重步履缓慢的梅青萝，周以暮再次出声劝告:「青萝，这天实在太冷了，我们还是回去，我在院子烤r0U乾给你吃可好？」

    少nV置若罔闻，她慢慢走到俞以暮身旁，伸出戴着上头满是JiNg致绣样手套的手拉起nV孩，一块走向结冰的河面。林娟带着车夫与另一名同行婢nV随後跟上。

    头一回站在冰河上，梅青萝苍白的脸蛋绽放开心笑颜，周以暮瞧见，只得将仍想劝说的话吞下，赶紧按照大娘所教，低头寻找水草聚集处。他们特意选在日正当中这时前来，日光明亮，nV孩轻易发现较为稀薄的冰面下，有着块块黑影。

    周以暮叫唤车夫刘叔，刘叔将身上背着的竹篓放下，拿出里头的小锄开始在冰面上凿洞，趁此时候，梅青萝拉俞以暮在冰面上小心走动。

    未曾有过的T验与乐趣，让少nV难得发出清脆笑声。见到二小姐如此开怀，林娟只能默默退到一旁，不忍出声阻止。

    冰面滑溜，周以暮不慎摔倒，瘦小的她往前滑了一大段路，梅青萝急着去拉她，自己也摔了，倒是滑去跟俞以暮撞一块。两人皆穿了厚重衣物，即使摔倒也不觉疼痛，反倒新奇有趣。

    周以暮赶紧抱住她，梅青萝将脸埋在她怀里笑得喘气，nV孩见她欢喜，小脸也是露出灿烂笑容。

    待刘叔凿出一个小洞，周以暮带梅青萝坐在板凳上，两人手里拿着一根约莫只有臂长的小竹竿，前端结了条丝线，丝线末尾绑着一端削得尖锐的竹钩。刘叔从竹篓里取出小木盒，从盒里抓了两条泥鳅钩在竹钩上。

    周以暮小心翼翼将丝线垂进洞里的河水中，梅青萝学着她照做。此时林娟赶紧取过新的毛披风，帮二小姐换下方才滚在冰面上已有半Sh痕迹的披风，又叫婢nV将热好的汤药端来，让梅青萝捧着慢慢喝。

    周以暮小手拿着两根竹竿耐心等候，梅青萝一喝完药，自己就接手。周以暮偷瞧了眼微有粉红的薄唇才放心。

    为了两位小姑娘，刘叔特地从马车上搬来两片木板，摆在两人身旁藉以抵挡寒风，周以暮开口道谢，梅青萝也是点头示意。

    过了约一炷香，周以暮的小竹竿有些微动静，杏眼蓦然大睁，nV孩很紧张，她不敢出声叫喊，自己慢慢出力拉起，但底下那条鱼力道也不小，两方抗衡下，丝线绷紧、竹竿大弯。

    梅青萝瞧见，颇为兴奋期待，此刻她自己的丝线也被拉动，少nV一惊，赶紧回神要拉，刘叔立时出声:「小姐等等！切莫大力拉扯，得随着那鱼缓缓使劲。」

    才回头，小以暮已顺利将竹竿拉起，她居然钓起一只近尺长、通身黑麟的大鱼，肥硕的鱼T在冰面上不断挣扎跳动，刘叔俐落将牠抓住，扔进盛有清水的木盆。

    梅青萝尚在发楞，周以暮已挨到她身旁。少nV俏脸紧绷，双手僵握住竹竿不敢妄动，周以暮伸手覆在她手上，帮她一鼓作气将鱼钓起，只见竹钩上一只仅有掌心大小、鳞片sE白的细瘦小鱼正在扭动。

    梅青萝怔怔注视在眼前扑腾的小鱼，林娟瞧出自家小姐心绪不佳，忍着笑劝慰:「二小姐头一回钓鱼就能手到擒来，已属难得，大小用不着在意。」

    周以暮也不以为意，帮梅青萝将小鱼抓下，小心丢进木盆中，边说道:「待会回去，我烤鱼给你嚐嚐，这大小正合适！」听见nV孩如此说，少nV这才缓下脸sE。

    林娟一看两人皆有收获，便出声催促她们早早回府，刘叔与婢nV合力将木盆抬回马车。梅青萝牵着俞以暮缓缓走回，一路上听着娇软嗓音喃喃：到底要将那只肥鱼清蒸或是红烧好？